今天我們要來聊聊體能增強藥物很少被人討論的一個面向：神經系統。
雄性激素等體能增強藥物對健康的影響一直不明確，其中很大一個原因是：它無法被研究。
礙於種種潛在副作用，這些體能增強藥品無法通過倫理委員會的審核，也無法光明正大地進行臨床研究。所以體能增強藥物的健康危害，大多是由觀察性/動物研究推論而來。
今天的主角是一篇來自瑞典的觀察性研究，儘管觀察性研究不得用來推斷因果關係，這篇研究的邏輯堅強、思緒縝密，有很高的參考價值。因此史考特特別摘錄下來與大家仔細研讀。
體能增強藥物與神經系統
健身界流傳著一個傳說：雄性激素是激發「男子氣概」的荷爾蒙，施打後不但肌肉會變大塊，性情也會變得更有侵略性，甚至產生暴力攻擊行為！不過，這些故事僅是「都市傳說」，並未被證實過。
但在學術研究端，雄性激素對神經系統的影響可不僅是傳說。例如施用雄性素者的自殺傾向高、精神疾病比率偏高、在認知功能的測驗上，禁藥使用者的表現也比普通人差。
動物研究也支持這個理論：施打雄性素會使小鼠的神經細胞凋亡，而提早產生記憶與認知功能障礙。
瑞典研究
Bjørnebekk這篇2016年的研究發表在「生物精神科學」期刊上，旨在調查現實世界中的健身者，用藥與不用藥間的大腦構造差異。
（註：以下的「禁藥」皆指雄性激素類藥物。）
Bjørnebekk在瑞典當地的社群網路、健身房張貼廣告，招募到89名禁藥使用者與70名未曾使用者，兩組人都是重量訓練老手。
在記錄受試者的基本資料、體能、生活習慣、競賽項目後，Bjørnebekk讓他們以核磁共振做精密的腦部影像檢查。
以下是一些有趣的參加者數據：
（圖片來源：https://en.wikipedia.org/wiki/Darren_Sadler）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IQ分數，儘管差距不大，但雄性素使用者的IQ測驗分數顯著比非使用者低。別緊張，這是一個觀察性研究，我們「不可以」這樣就定論說，雄性素會傷害高級認知功能。
接下來，可以看到兩組人的身高差不多，但體重卻足足差了六公斤之多。儘管本研究沒有測量體脂率，但依照兩組人的硬舉、深蹲、握推成績看來，我有自信兩組間的體脂率相差不大，而使用者的肌肉量大幅勝過不使用者。
不使用者每週的肌力訓練時間幾乎比使用者多了兩小時，力量上卻輸了一大截，這驗證了已知的觀念：雄性素可以大幅提高肌力與肌肉量。
除此之外，禁藥使用者服用抗憂鬱劑（20%）與抗焦慮藥物（17.3%）的比率顯著比不使用者來得高，這也與過去文獻相吻合，雄性素使用者的精神疾患盛行率較一般大眾高。再一次提醒，光從這份報導無法推斷出因果關係。
（或許是焦慮情緒促使健身者去使用體能增強藥物？這也是合理的解釋。）
接下來是本篇的重頭戲...
核磁共振測量大腦體積
用精密儀器測量受試者大腦後，Bjørnebekk發現使用雄性素者的總大腦皮質與灰質體積，顯著比不使用者來得小。簡單地說，用藥者的大腦神經元可能產生了萎縮。
我們可以合理的懷疑，會不會是其他混擾因子造成這樣的結果？例如用藥者的IQ較低，其他藥物的濫用如古柯鹼的情形也較為嚴重，這些都可以解釋大腦萎縮的現象。
但Bjørnebekk是個聰明人，他將各種參數輸進電腦，以統計方法排除掉IQ、其他藥物濫用、生活型態的影響，發現雄性素使用者的大腦皮質體積仍然較小。而且，隨著雄性素使用的時間拉長，大腦縮水的程度更加嚴重。
單純觀察到雄性素使用者的皮質體積較小，不能證實雄性素是因，皮質縮小是果。
但如果長期使用者的萎縮情況較短期使用者或不使用者的情形嚴重，或者說兩者間存在有「劑量反應關係」（Dose-dependent response），用越多越久傷害越深，那麼存在因果關係的可能性即大幅提升。
這兩點正是史考特推崇本篇研究的理由，藉由聰明的統計設計、劑量反應的評估，讓觀察性研究的參考價值大大加分。
結語
動物實驗顯示過量雄性素能造成神經細胞凋亡、觀察性研究報導雄性素使用者的認知功能較差、再加上本篇觀察到的大腦皮質萎縮，我認為「雄性激素濫用導致神經退化」這樣的論調並非誇大其詞。
在頂尖運動員的世界裡，體能表現增加個1-2%就能決定成敗，我能體會為何許多運動員使用體能增強藥物。
但對於一般「練興趣」、不靠競技運動維生的人們，是否該冒著種種副作用的風險使用體能增強藥物？
對我來說，答案很明顯是否定的。
請問這裡所指的過量雄性素是大約多少的劑量呢?
回覆刪除更年期荷爾蒙不足補充雄性素者應該沒有以上那麼強烈的副作用吧?